“父亲,谣言虽可平,人言却可畏。”
“大厦倾倒于蝼蚁,不可任而由之。”
辛昱半跪在商雀殿的地板上,虽低垂着头,声音却不卑不亢。
宣王高高地俯视他,他早已听说自民间传入朝堂的言论。
说,宣王弑父弑兄,其位不正。
这样的言论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也不是第一次处理,看来他仁慈许久,倒叫这些人忘记他双手染的鲜血了。
燕国最擅长搅弄人言,他们的探子渗透,无处不在,既狡黠又难以抓捕,辛池必然在其中使了力。
宣王本重典而好酷吏,宣国上下喉舌统一,长久的顺从叫宣王对这些微小而嘈杂的声音产生了一些暴戾的情绪。
“你以为如何?”
他并不是在询问。
“昱但凭父亲驱使。”
宣王阖了双眼,殿上陷入沉默,春夜寂静,出芽之声仿佛就在耳边。
“你倒是沉得住气。”
辛昱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不显。
“父亲何出此言?”
宣王缓缓站起身子,只听得踏履声,他扶住了辛昱的手臂,辛昱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聂姬之事也罢,辛池所为也好,寡人实在愧为人父。”
他擡头看向宣王,宣王面上是一幅严肃沉重模样,他却看出了他眼里的冷漠与试探。
“从前父亲重视兄长,万事以兄长为表率。”
辛昱大脑飞速运转,面上显露出一些不甘心,“昱以为,自己是不比兄长差,父亲何不青睐于我。”
“没了兄长,昱便可成为父亲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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