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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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月隐对痛苦很熟悉,无论是自身需要忍受的痛苦,还是施加给他人的痛苦。
如果他对此总结一点经验之谈,那就是无论看起来多么可怕的痛苦,最终都会随着时间流逝,他最难熬的那一年,是他差点抛下所有的生意和周喻一起去南极。
之后他想重新回到名利场,而崔蕴石对他这种轻佻、反复的行为深感失望。
他不得不花上一整年来重新赢回她的信任,去祠堂受刑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折磨,但那时的痛苦就像他背上的伤疤一样,如今几乎已无法寻到蛛丝马迹。
回到伦敦的十几天后,那天晚上的一切才第一次划过他的脑海,就像一波遥远的浪潮,只是轻轻拂过海岸。
他在参加克尔希石油为他举办的一场宴会,香槟塞的声音陡然听起来像一声枪响。
崔月隐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没有在意。
接下来他很难入睡,一种冰冷又沉重的重量压着他,就像一只蟒蛇盘旋在他肩头和胸口。
但一切仍能持续。
克尔希的董事会基本已经达成共识,准备随时摆脱肖恩.麦肯齐加入这场并购,他在伦敦西区这栋他曾经远远遥望的办公室里,投行顾问、审计评估团队、技术专家……无数人等待往他耳中递入只言片语。
一天早上,他有一场海格姆森的资产评估会,崔月隐走出办公室时,突然对身后的秘书说:“给我一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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