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你要睡着了我立马管你叫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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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怎么不找你？”解雨臣第十二次扇走企图从他脸上吸血的蚊子。天光渐渐暗淡，山风硬了，他竖起衣领，面罩也拉高了些。

“怕黑吧。”黑瞎子信口胡诌，嘴里嚼着不知什么植物的茎叶，啧啧有声。

不出所料，解雨臣没好气瞪他一眼，抬手驱赶额前飞蚊：“吃什么呢？”

黑瞎子像被抓现行的无赖惯偷，扭头“呸”一口，张大嘴以示清白。解雨臣没心思掰扯，冲他嘴里胡乱吹了一大口气，继续埋头赶路。他从悬崖顶上速降下来时，衣领边缘已干结出一层细白盐霜，快速补盐补糖的食物按口味堆在黑瞎子脚边，还有一瓶新开的矿泉水。后续工作不用他操心，负重也再次分配过，解雨臣背上包像穿了件外套一样，没什么份量。

“不好吃，好吃就分你一口了。哎，我有那么小气吗？”黑瞎子追上解雨臣，拖住他的手臂走得更快了。

留守村子的伙计同几个羌民在地势低平的空场搭起一丛篝火，把酒言欢。火光照亮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佳酿为他们的双颊涂上更为鲜艳的色彩。火星迸溅如漫天繁星坠落，晚风里飘来蛋白质和脂肪受热聚合缩合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两人刚走近村子，便有眼尖的伙计跑来接过装备，快活气氛随他的前来步步扩散，如波纹一般。伙计献宝似的引他们吃烤羊肉饮咂酒。解雨臣有意无意瞥过黑瞎子，积极融入人群欢闹。后者不甘示弱，唤几个伙计绕着篝火围成圈，率先跳起芒康弦子，甚至吸引了好几个羌民小伙加入，引着队伍左右的伙计跟随他们的唱词跳萨朗舞。火焰跳动在每个人眼里，如同旭日烧穿天边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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