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多彩的街灯很难照进黑瞎子的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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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拘谨地蒙上薄薄一层水雾,司机将暖风尽数吹在风挡玻璃上,以求视野不受干扰。
“快过节了。”
解雨臣冲着窗玻璃说道,嗓音比平常低沉。几个字从蒙上水雾的窗玻璃弹回来,如屋檐下坠地的冰凌,折损了尖锐的棱角。
黑瞎子不置可否地怪笑几声。
越靠近城区,霓虹灯越张扬。商场像模像样竖起高大的圣诞树,似乎是个节日就值得高调赞颂,不问出身,则主宾尽欢。
积雨云堪堪追上他们的步伐,挥洒下隆重的雪幕。车窗里外密密匝匝爬满水滴,耀眼的灯光湿漉漉连成一片,金红交错如礼花,银绿辉映似新芽。
多少年前,黑瞎子的眼睛远比现在清明,大陆彼端金灿灿的节庆年复一年在他眼中盛放。他用神秘的东方香料料理刚打来的猎物,当地人斟满艾尔发酵法酿造的醇厚原浆。战争阴霾尚未远去,幸存者在篝火温存中紧紧相依。
潮湿海风遇山地抬升,于迎风坡潇洒地倾尽霜雪。每个人暴露在外的毛发上,都冻着亮晶晶的冰碴子,凑到篝火前倏尔融化,眉毛、胡子、睫毛、发梢,宛如吹飞了满脸啤酒沫未消。
也不是每个圣诞节都这么融洽,黑瞎子想。
是哪个学位来着?书未念到尾声,家里断了供,吃穿用度捉襟见肘。远渡重洋之前,这位出身显赫的私费留学生对钱够不够花还没有概念。临出门,他在壁炉的灰烬旁捂暖了手指,携小提琴往城中繁华街道一站。商铺早早闭了门,橱窗里的灯一盏一盏无序熄灭,琴盒里只有几枚可怜的硬币,甚至不知何时就可能因种种不可抗力而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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