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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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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择川霎时间打了个寒颤。不可能的,他想。

-----正文-----

热汤在锅里沸腾着冒泡,章择川取出勺子盛了一点,晾冷后尝了一口。

朱茅松在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上说:“择川,再开一瓶酒吧。”

章择川皱眉:“你今天喝得已经够多了。”

“也不差这一杯”,朱茅松用鼻头顶弄着他的耳垂,“你今天下午说的,交杯酒,还没喝呢。”

章择川把勺子倒扣在桌面上,耳朵有些薄红:“我就是随口一说。”

“可我当真了”,朱茅松撩起卫衣摸他劲瘦的腰,手掌渐渐上移,“我们以前也没喝过交杯酒。择川,要是法律允许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章择川抓着他手腕,把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捞出来,妥协了:“就倒一点点。”

“嗯”。朱茅松靠在冰柜,看他从酒架上取下两个高脚杯,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进去。

章择川把其中一杯给了朱茅松,朱茅松接过,却端着酒杯不动,章择川无法,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腕,仰头将酒一口闷了。

朱茅松道:“择川,急什么。我还没喝呢。”他重新给章择川倒了酒,这次自己亲自去饶过章择川的小臂,与他一同仰头,将杯中的红酒饮下。

两人挨得极近,章择川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一下一下地喷在他的皮肤上。

他知道朱茅松是故意的,却还是被这两口红酒浇得头部发烫。

这事换成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做都该是温馨的,可在他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里,章择川在一片黏腻的气氛里多出几分尴尬。

他撇下眼睛,把酒杯搁在桌子上,给朱茅松盛了一碗汤。

白气腾腾地往上冒,章择川说:“等晾冷了你再喝,我先出去了。”

不到十分钟,朱茅松从厨房里出来,章择川问他:“你要睡觉吗?”

朱茅松抬腕看了一眼表,挑眉道:“现在还不到五点。”

章择川问:“你喝这么多酒,不会瞌睡吗?”

朱茅松坐在他旁边,笑道:“我没喝醉。”

章择川确实有点震惊:“这么多都没醉……你得喝多少才能醉?”

朱茅松笑道:“你要和我比比吗?”

“现在和你比,我胜之不武。”章择川道。

“那以后?”

“以后比,你胜之不武”,章择川靠在沙发上,“虽然不清楚我自己的酒量,但我觉得我喝不过你。”

朱茅松低笑出声,道:“说来,我也不清楚你的酒量。”

章择川转头看他,他继续道:“以前聚会的时候,你都是浅尝辄止,我一直以为你酒量不好,所以今天才替你挡酒。”

“我以前……”,章择川突然想到什么,惊疑道,“我以前经常打你吗?”

“偶尔”,朱茅松仍笑,“不怪你,是我先做了错事。”

章择川道:“对不起。”

出乎他意料,朱茅松没有一笑置之,而是问:“一句对不起就没了?”

章择川有些惊讶,但也只惊了一瞬,他看着朱茅松,诚恳道:“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朱茅松把他揽进怀里:“我需要你写保证书,永远不离开我。”

章择川在他胸口张嘴笑:“空头支票,有什么用?”

朱茅松问:“那你会食言吗?”

章择川道:“只要我答应了,就不会。”

朱茅松问:“那你会答应吗?”

章择川沉默,久久无言。

朱茅松了然,问:“为什么?还有哪里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章择川摇头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能说得准呢?现在许下的诺言越真,以后脸打得越疼。茅松,一辈子说短也长,哪能轻易保证未来的事?”

朱茅松浑不在意,他对章择川说:“你离不开我的。”

章择川一笑,确实,如果他不那么杞人忧天的话,如果他自尊心再弱一点的话,真的成了朱茅松的菟丝子,确实再也离不开他了。

第二天一早,章择川做了早饭,朱茅松吃过后就披了衣服去公司。

他站在玄关门口,招呼章择川过来,指着自己脖子上挂的领带道:“给我系。”

章择川有些尴尬,道:“我不会系领带。”

朱茅松就笑了:“不会可以学,我今天晚上回来教你。”

“嗯”,章择川道,“快去吧。”

目送朱茅松离开后,章择川去书房取了电脑。还是再试试吧,他想,万一就被录用了呢?

无题叨着一个飞盘,走到他身边后放下,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

章择川弯腰摸了摸他的头,拾起飞盘朝左轻轻抛出去。

朱茅松家的客厅虽然不小,可也是不够狗子撒着欢跑的,无题一个飞跃叨住了飞盘,却来不及刹车,径直撞向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

章择川听见响动,忙放下电脑起身过去看,还好花瓶放得不高,掉下来也没摔碎。

无题似乎知道自己差点闯祸,挤眉弄眼地不敢直视章择川。

以前家里就他和朱茅松两个人,怎么都好说,现在多出来条狗,无题又是个活泼性子,博古架还立在这里确实不太方便了。

章择川想,干脆搬上二楼的书房算了。

他将博古架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在地上,见无题低头嗅来嗅去后警告道:“乖一点。”

无题趴在地上,咧着嘴朝他摇尾巴。

章择川小心地挪动着架子——这东西看着轻巧,实则颇有分量,章择川放下它,打算换个更容易受力的姿势。

然而在放下博古架的瞬间,他脚一滑,不小心撞到了后墙。

“咚”得一声,又闷又空,就像墙的那边还有新的空间。

章择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抬手,在这个看似平整的墙面又敲了两下。

每一下的声音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让他从心底萌生出了不可思议的想法,霎时间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的,他想。

傍晚朱茅松回来,看到变空了的后墙,边脱西服边问:“博古架呢?”

章择川道:“无题总是乱窜,我怕他把东西摔坏,移到书房了。”

朱茅松坐在他身边,手抚上他后脑勺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道:“辛苦了。”

章择川道:“茅松,我想回老家一趟。”

朱茅松神色一凛,随即笑道:“回老家干什么?”

“我在这里找不到工作”,章择川道,“总不能一直靠你养着。”

朱茅松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情我也愿,择川,就当我上赶着养你好不好?你要实在在家待着无聊,下周去我公司吧。”

“不用了”,章择川道,“我再想想看吧。”

朱茅松将章择川捞进怀里,鼻头抵着他脖颈道:“择川,再试试,工作总能找到的。”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无题,问:“今天还遛狗吗?”

章择川轻轻摇摇头,沉默片刻还是没提后墙的事,起身去厨房端出来晚饭,对朱茅松道:“吃饭了。”

朱茅松“嗯”了一声,坐在他旁边——朱茅松总是习惯坐在他旁边,因为这样方便他随时对章择川做一些亲昵的动作。

朱茅松一直含笑看他,将嘴里的青菜咽下去后说:“我明天要出趟差。”

“哦”,章择川垂下眼眸,尽量保持风平浪静道,“要走几天?”

朱茅松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出差几天?”

章择川道:“几天都好,这是你的事业,我不会干涉的。”

朱茅松握上他的左手,微笑着柔声道:“你和事业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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