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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因为下雪的缘故，张承不敢用力踩油门，回程的车开得很慢。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不足以抵挡宦尘溪散发出来的阴冷，此时气氛与三尺寒冰有得一比。

张承从镜中小心地观察宦尘溪的情绪，他看着车外不知在思考什么，宋怀冰留下的围巾放在空出的位置上，随着车子的晃动即将从皮质座椅上滑落。

正当张承想提醒宦尘溪那条围巾要掉了的时候，注视着车外的宦尘溪冷峻地命令道“掉头”。

***

月亮河边，幸存下来的老人吹奏着挽歌，琴声哀婉如悠悠流水淌过。

老人放下口琴，沧桑喑哑的嗓音唱起歌：

“雪花啊雪花

快带我回家

别让那思念/生根发芽

……

船家啊船家

莫催我出发

让我再一眼/妈妈的白发

……”

宋怀冰坐在树桩上，脚下就是月亮河，小时候宋元和宋怀安会抱他到河边玩耍，这里原来有一棵高大的树，树冠遮天蔽日，暑热时给镇上的人带去清凉。秋天结果子的时候，宋怀安会扛着宋怀冰让他坐在肩上伸手去摘果子。

大树被雷击中过，人们以为它会死去，没想到春雨后焦黑的残枝上长出了碧绿的嫩芽。

老人唱完最后一句，颤颤巍巍地收起口琴，紧了紧破旧的衣裳，对宋怀冰说：“你朋友等你很久了，快回去吧。”

宋怀冰匆忙站起来，抹去掉下来的眼泪，身后，在雪中伫立的宦尘溪迈开步子走过来，宋怀冰慢慢收拢视线，落到地上，他看到宦尘溪的鞋上全是雪水，两人面对面，站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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