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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动荡年代,东江城一边破旧一边立新,路上有人穿着长衫旗袍,也有人穿着西装洋服。番人在这里也不稀奇,金发碧眼高壮家伙不时都能看到。
“新闻新闻!东江头条!”报童扬着报纸吆喝,接了钱递给客人,大路上人不少,豆丁大的小孩来回闪避晕头转向终于撞上一人,他哐当坐地上去,小布兜里抖出一叠报纸散得到处都是。
报童年纪小,抬眼见是一个番人打扮的高壮男人,正背着光立在跟前,他嘴一瘪要哭也不敢,傻怔怔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被撞上的那人。
男人头戴礼帽,翻领毛呢披风里头是成套的毛料黑灰格纹西装,手里拄着一个竹雕花柄的长伞,拐棍那样支着。
男人抬手,手中的长伞看起来仿佛要扬向他,小报童吓得拿手臂挡脸,然后恍惚只觉得自己像棵萝卜一下从地上被提溜起来。
他一直呆呆傻傻地看着男人给他拍掉身上的灰,顺势把伞从右手换到左手横持着,就着这个姿势蹲着把地上的报纸理好,再放到他手上。
之后从兜里摸出一个银元塞进他兜里,“买你全部的报纸,够吗?”
男人说话,说的是国文,偏似带着番人口音,有些洋腔调,再加上他出手阔绰以至于小孩反应不过来,低头看了看钱又看了看男人,忙不迭点头。
“先生,给您!”孩子努力垫脚举高双手要把所有报纸都递给他,想了又想缩回手拍掉上面落的灰,这才献宝一样又奉到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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