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远知道自己已经快迟到了,可是姐姐还没有回家。
他坐立难安,沙发上坐不片刻,又要在客厅里走走,时不时瞥一眼电视柜上的数字,视线也会立刻转向房门。
昨天电话里他怎幺就同意了呢,或许是因为电话那头姐姐根本就没有拒绝吧,他报复性地任由她留宿男朋友家,到了半夜,抓心挠肺难以入眠的却是他自己。他或许就差夜半打上一通电话查岗了。
方知远揣度着近来内心里发酵出的偏执膨胀到了何种程度,到底是生成巨大的一团不断吞噬着被挤压的理智,还是密密地冒出酸涩的气泡置换了平静的血液,或许根本就不重要。夜半梦醒时的舌尖残存的呓语预示着他精神的病症将要再次出现,可是,可笑的是,一次是因为迫切地想要放手,一次是不甘愿地要让松开的手不去被别人牵握。
方知远不愿评估自己的精神有多病态,他满脑子都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幺,但又不敢去细想,生怕一丝一毫的念头侵蚀他头脑里困住乖戾和狂躁的那条底线。他自认并没有什幺强烈的贞洁观念,更何况那是姐姐的贞洁,所以他以为自己对姐姐和别人发生亲密关系无所谓的。但模糊的情感却告诉他不是这样,他根本就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在隐隐约约的头痛之中,他突然抓住了一点怪念,她是属于他的。
方知远为这句熟悉而偏执的话语惊醒,他又瞥了一眼时间,迅速把那没说出口的执念赶走。再等三分钟,三分钟过后,无论姐姐回不回来,我都去上班。方知远默默地对自己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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