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城里的生命突然焕发了生机。

-----正文-----

很快，我的身后又响起脚步声，周怀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白色离我而去了，隐匿在水中。

我不太想看见周怀远，因为他出现时，身后常常会跟着许多人，那些人看起来普通却古怪，眼神异常锐利，和我搭话时眼神甚至能将我割伤。

“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周怀远关切地问我。

“我难受，”我说，“我难受，我现在很难受。”

他立刻说：“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没法告诉他，为什么我在痛苦，我只能不停地和他说我很难受。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世界了，我看见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别有目的，似乎都怀着世间最大的恶。

他们抬着我走，而我远远看着望月柱。眼前的画面又扭曲了起来，那些鱼像是穿过了柔软的胶质，游在整个通道里。

深蓝的水充斥在山海城里，但没有人感到窒息，他们很自由地漫步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山海城像一个巨大的沙丁鱼罐头。

再次到医院住着，很多人来看我，周城长、吕局长、周怀远、三姨父、三姨妈和表哥表姐、还有那个大胡子……

总之人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来。

三姨父拖着他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右手臂弯里窝着一只小小的手，那是三姨妈走在他右边，将一只手搭他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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