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学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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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妈，我想学画画。”十六岁的少年庄重而严肃地站在母亲面前。

女人闻言，调小电视机声音，用余光瞥了儿子几眼，随意地点点头：“你学呗，画个画放松一下也行啊。我给你报个兴趣班？”

少年摇摇头，紧盯着他的母亲，拳头攥紧：“不是，我是……我是要加入艺术班，以后上美院，专业画画。”

沙发上的女人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迅速把电视关掉，原本的随意悠闲荡然无存，她死死地盯着儿子的眼睛：“你说什么？”

少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进艺术班，以后上美院。”

“你再说一遍？”女人的眼睛眯了起来，火药味蔓延四周。

“我要上美院。我要学画画。”少年面对他妈充满杀气的眼神，毫无惧意，认真而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他听见这三个字从母亲的嘴里冒出。

“不可能？没有不可能。我一定要上。不管怎样。我一定要上。否则读书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愿意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果不其然被拒绝了，但他仍旧坚持表达他的决心。

可是他妈已经拒绝交谈了。她操起沙发上的靠枕往他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用尖锐的声音骂着：“好啊你学啊，你学啊？！还读书没有任何意义？我和你爸起早贪黑给你做早餐担心你的学习到底是为了谁？！给你报补习班花了那么多钱，这辈子就希望你好好学习日后可以照顾自己，你告诉我你要去学画画？？画的什么？画画能干什么？？我和你爸的良苦用心你就全部都要丢弃不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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