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雪了。

-----正文-----

凌都的这个冬天很长，雪下了一场又一场。

秋意却是很高兴的样子，因为她喜欢雪，似乎是在魏国没有见过这样漫天铺地的大雪，她喜欢看雪，喜欢跑在雪地里玩，喜欢捏雪球到处乱丢。

秦销就纵着她玩。

有一日，侍女发现秋意换下来的里衣是湿的。她看了眼院子里一个人用手捏雪球的秋意，感觉到一些不妙。

果然看到秋意把刚刚团好的雪球偷偷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她急忙跑出去阻止。

等把人带回屋子，解开衣服，发现她的衣服里已经藏了好几个半化的雪球，衣服又凉又湿，皮肤上已经被冻红了一片，不知道这样做多久了。

这桩事很快让秦销知道了，因为当晚秋意便发起了高烧。

一院子的小丫头一个个在门外挨着板子，秋意昏昏沉沉地躺在秦销的怀里喝药。

“为什么要把雪塞进衣服里？”他边问，边一勺一勺地给她喂汤药。

秋意顺从地喝着苦涩的汤药，她说：“雪很凉。”

她又说：“雪很干净。”

秦销喂药的手顿住了。

她接着说，声音是那么天真与坦诚，“我想让雪把我埋起来，但是她们不让。”

“为什么想让雪把你埋起来？”

“因为……我想埋起来。”

……

秋意的这一场病，如同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

第二天夜里，已经意识不清醒，汤药灌不进去。送进去一点儿，过一会儿就要吐出来。大夫看着这个样子，不敢再开汤剂，生怕她还没把自己病死，就先把自己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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