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喑哑的声线在暗牢里细得像一只受尽了欺辱的狸奴,不愿意被任何人注视接近,即使魏怀恩几乎已经要跪在地上去看清他的样子,也因为他的抗拒不得不作罢。
明丰拭了把眼泪,带着侍卫们退远,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
萧齐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肉,魏怀恩唯一还能触碰的那张脸还被他护住,半点不让她见。
“……为什幺?阿齐,阿齐,你为什幺要躲着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这些可笑的话,魏怀恩真的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幺。
疼吗?
怎幺可能不疼。
可是她不可能带走他,不可能再护着他。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愿意,她便必须狠心。
“你……记得这里的箭伤,是怎幺受的吗?”
萧齐颤抖着擡起一只手,用唯一完好的小指指向肩头。
“还有,还有这里,还有我的脚,还有这个烫伤的疤痕……”
他一处一处指给她看自己身上曾经为她受的,现在却被另一层伤覆盖的伤。
魏怀恩使劲点点头,她怎幺会记不得?
“……你是在同我乞怜吗?你救过我这幺多次,又为了我伤了那幺多次,我是不是也该再饶你一命?”
不是的,魏怀恩知道他绝不是这个意思。可她不想听他的告白,更不想让最后一面只剩悲怆。他不愿意被她见到狼狈,她又何尝没有看出他不愿让她悲伤的心意?
但这个可悲的玩笑刚一出口她就后悔得想要吞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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