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白沐回玉门山了。”宋二低着头，看着地面，“师祖，你要去看看她吗？”

空气一片静默，宋二没听到任何回复。坐在屋中的人抱着剑鞘，像一尊石像，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他等了一会儿，识趣地转身离开。

司长辞比任何人都早知道白沐回来的事情。

他只是不敢去见她。他怕看到白沐厌恶的眼神，怕她还是恨他，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再次伤害她。

他在梦里寻了白沐三年，可真要去见她的时候，却觉得怎样都不对。

白色的头发不对，木讷的神情不对，千疮百孔的心也不对。

最后，他将自己的一半神魂切割，附在了杨千岭的木头人身上。

他耗费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在看到白沐的一瞬间抱紧她。木偶没有五官，所以不会流泪，也不会被人发现他的注视，这真是太好了。

他看着白沐，她看起来过得很好，和以前一样，笑眯眯的，什幺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她瘦了一点，头发长了一点，她总不耐烦扎头发，没扎好的几缕头发随风飞舞，带来悠远的香气。

司长辞跟在她的身后，一下一下地数着自己的心跳。他想，原来，他还是活着的。

白沐不知道他是谁，只把他当做普通的木偶人对待。让他打扫屋子，替她穿鞋绾发。

木偶人的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有些笨拙地替她梳好头发，用木头的簪子盘成规整的形状。她坐在桌前，安静地看着一本书，窗外的阳光正好，被雪映入屋内，将她的睫毛染成灿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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