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点

-----正文-----

正月里，刘伟接到了一个电话。

赵梦依旧打扮的精致，藕荷色的羊绒大衣上别着一枚古董胸针，气质雍容，只是细看，她眼角红肿，鬓边也有了白发。

“ 赵阿姨”，还没等刘伟走近，赵梦便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 小伟，快坐。”

寒暄了几句，赵梦开门见山，“ 阿姨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去看看小靖？”

“ 阿靖？周靖他怎么了？”

江城疗养院建在半山腰，白色的楼房层层叠叠，背后是冷灰的山石。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雪，路面湿滑，积雪被铲到路边，混着泥土灰尘，乌糟糟地摞着。走廊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咔嗒，咔嗒，脚步声回荡在这一方狭长的空间。护士带着他们来到一间房，透过门口的玻璃，他看见那床上躺着一个人。

周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眨也不眨，两手平放在身体两侧，手腕处套了束缚带，全身上下只有胸口处的病号服有些微起伏。

“ 小靖，你看，小伟来看你了。” 赵梦把刘伟牵到病床前，周靖依旧是呆呆的样子，仿佛听不到，也看不见。他的脸缩成蟹壳一般大小，唯有眼珠黑黢黢地嵌在眼眶里，像是骷髅蒙了张皮。

赵梦背过身去抹眼泪，肩膀颤抖。护士扶着她先去外面休息了。

刘伟拉过椅子坐下来，他解开周靖左手的束缚带，挽起袖口，手腕处是一圈白色的纱布，白色那么刺眼。他轻触那一圈布料，“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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