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正文-----

8.

第二天一早，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就来了。

狄觉站在前面打开浴室门，紧接着一只小的麻醉针从敞开的门缝中射中了人鱼的身体。

人鱼深蓝色的眼珠逐渐涣散，似是舍不得狄觉，一直盯着他，直到再也挺不住药效缓慢合上眼帘。

几人合力把人鱼抬上皮卡。期间一直有记者在拍照录像。

放生的海岸围满了游客和本地居民，人鱼作为是保护动物电视上常常报道，但小地方的人没怎么见过真人鱼，都呼朋唤友跑过来观看。

救助站的人在前面清路，狄觉就抱着人鱼走在后面。

终于到了海边，麻醉师注射药剂的量计算刚刚好，人鱼睫毛抖了抖，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快速转动。他趁着人鱼还没完全清醒，最后一次抚摸了一下人鱼的小脸，然后狠下心把他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会操控一艘无人驾驶的小艇送人鱼到海洋中心。人鱼会完好无损地回到属于他的领地，并在接下来的繁殖季找到一条健康的雌性人鱼完成交配，为这个种族的繁衍贡献一份力量。

快艇开走的那刻，工作人员和警戒线外的群众都在热烈地鼓掌。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亮起，狄觉只觉得刺眼，用手挡住湿润的眼睛，头也不回地走向岸边。

9.

人鱼放生以后，狄觉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生活。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习惯性地下班之后买一桶鱼回家，路过街边的地摊会下意识地挑一些新出的小玩具，睡前会下意识地进浴室看一眼空荡荡的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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