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个虚荣、低俗、愚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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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期间，我回想起自己刚走出墓园时的心境，有些不同。其实我可以弄死那户人家的，我可以一把火烧了严廷义的公寓，只是那里有孩子，还有孩子住。

一日不见那个人渣，我的恨意就深几分，这种憎恨的情绪影响了我半人半鬼的生活，有时候，他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洗漱池里、窗边、床前。每一次与那对眼睛相视，都会激起我强行压下的怒火。

儿时美好的回忆夹杂在我死前和有关严廷义的各种不好回忆中，愈来愈浅。我慢慢忘记了好多事情，这还是偶然间发现的。我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更别说那个只在我短短三十岁的人生中，仅停留六年的女人。

我怕自己会忘了仇恨，但事实是，从前的渐渐淡却，仇恨却与日俱增。刻入我的骨头，与血液共存于血管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他的面目多么可憎、可恨，可笑的是除了他我再也没有记得深切的面容了。他挤占了我留给亲人的空间，可怕的是我完全自愿。

假设一种结局。我失败了。没能杀死他。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他也淡出我的记忆，我还留下什么？我除了仇恨还拥有什么？我失去了爱，失去了爱我的人，失去了爱人的权利。我最后，能剩下什么？答案是，一无所有。我来时，一无所有，走时，一无所有。要说我彻底拥有什么，要说在这期间我拥有什么？只有一个自己都不认得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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