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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程落久在医院待了一周。

没有人陪他，老张坐在驾驶座，也极少说话。车窗外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绿化带烫金的红飘带，商城广场换上新玩偶。程落久把下巴抵在抱枕上，安静地望。

医院仍是人潮，他从另外一台电梯进，经过天桥，透明玻璃外，一对年轻父母护着一个小孩，银色输液架立在一边。那小孩想是刚学会走路，毛线帽子坠着的红白小球一跳一跳。

到这栋楼十六层，门诊大楼的人声已经很遥远。走道和大厅都空着，偶尔大步迈过医生，程落久低下头，淡灰色地砖清晰照出他的身影。

让几个人围着，仍然有被指挥得团团转的感觉。检查台边，银白器械透着寒意，淡淡的消毒水味。他闭紧眼，眼皮隐隐地抖，但从头到尾都很配合。

出院那天，过了早高峰，路上车少，不大堵。等回家，他脸还是有些白。

活检的伤口隐隐作疼，程落久已经很累，却提着气走上走下，把每个房间都打开。找了一圈，无措地凑近二楼客厅，攥着门把手，一声不吭的。

代云正在替换装饰，拿着布巾擦擦抹抹。注意到他，就抱着旧白瓷花瓶，直起身，“刚回来就到处跑，怎么不去休息呢？”

窗帘半遮着，阳光照进来，白净的冬日上午。程落久不感兴趣地摇头，脸在暗处，清瘦不少，一双黑眼睛就愈发沉甸甸。

代云想了一下，“哥哥晚上就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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