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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离开上海之后，我和锦云到了北平，和组织上接了头，换了新的姓名。

我找到了我的生父，他也是一名共产党员，在上海时，是锦云的上级，于是我知道了我原先的名字——黎家鸿，在北平，我便用了这个名字。

程锦云为自己取名苏浅婉，我问她为什么要取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她笑着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时说了什么话。

我努力回想，那其实只是半年前的事，却遥远的好像隔了百年。

“前程似锦，万里无云。”我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略一琢磨，便明白了她是用了“前”和“万”谐音，我调侃她：“看来你对我用情至深嘛。”

她装模作样地挽住我的手臂，把头搁在我肩膀上，“被你发现了，好害羞啊。”

还未等我再说什么，她自己先笑了起来，我也跟着她笑。

那是一九四零年的初秋，抗日战争过去了三年，没有任何要胜利的迹象，我和程锦云窝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挑灯夜读，熟悉着北平的情况。

经组织同意，我在一家出版社做翻译，锦云仍然做了护士的工作。

我们在这个小院子里相依为命般地度过了许多个春秋，直到抗战胜利。

“范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注了一句：‘药瓶。’她以为他在那里嘲讽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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