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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年轻的女舞者在空中劈开一个叉，将自己舒拱成一个不闭合的圆弧，如半轮月钩稳稳地吊在黑幕之上，红舞裙四下飞扬，缎子碎成珠子，似要溅入人眼。穿白衣白裙的小天鹅们都呆愣愣地看着，一会儿，一个长脸细身的女舞蹈家走进舞厅，一根长棍劈开在训练的扶杆上：

“看什么看！再看你们也跳不成这样！一点儿小伤就偷懒！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臭毛病！所以你们就跳一辈子的小天鹅，永远也别当什么主角，更别想首席！”

门外的女人轻轻咳嗽两声，长脸女舞蹈回过头，凶色的眼神立刻转为不可言喻的敬仰，她放出音乐让学生们跳着练习舞步，一个人迎出去，满面笑容地：

“您回来了！”

一屋的年轻美丽的女学生都忍不住伸头去看这个不速之客。她虽然已是年过六旬的老妇人，眉目依然舒展青葱，头发盘成几个堆叠的髻在脑后，不垂一根发丝在颈子上，都由下而上齐齐地束一道道丝合的黑缝，黑缝又缝黑缝，缝到耳后就停下，一身流水般的及膝的黑礼裙接上肩胛两块玉兰的白，竟看不出有错的。除胸臀两处打转，整个人也如瀑如水倾斜而下——一双脚套在红色软缎金色跟的高跟鞋中，音乐还缓缓前行着，那些跳小天鹅的学生却都凝息屏神，一动不敢动了。

“是，回来看看，怎么说也是待了几十年的地方嘛。”薇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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