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子禽从来没有忘记那年在祁山参加腊祭时发生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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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策马徐徐进入腹地，他抬起头，遥望通天彻地台上那个在一众高大健壮的鬼面乾元护卫下依旧显得异常魁伟的身影。

他知道，子禽正在注视着他。

他换了一只手挽缰，不着痕迹地在衣襟上擦去手心中的汗水。准备了这么久，他已尽全力，自忖再无漏洞，但他依旧没有把握。

一点把握都没有。

子禽太强大了，只要人皇还站在高台上，无论先前和他盟誓时说的多么坚决，那些对人皇的畏惧已经刻入骨髓的人还是可能慑服于人皇的力量，在最后时刻放弃。

但人皇东征西讨这么多年，从来所向无敌，根本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他似乎是不死的，连受伤都很少，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可以让他本能回避危险，躲开任何突如其来的攻击。重黎在子禽身边这么久，从没有看到子禽完全放下对任何一个人的戒备。

除了重黎自己。

无数次的亲热，无数次的接近，重黎已经可以让子禽全无防备地任由他站在身后，任由他的呼吸喷上子禽容易受到伤害的后颈。

此时出刀，按理说可以一击必杀。

但他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不知道那一刀刺出，他得到的是大获全胜，还是前功尽弃。

如果他输了，跟随他的那些人都会受到惨痛的惩罚，平民、奴隶、夷人、克人、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部族的人们，包括季连、瑾琮……凡是曾经参与这次反叛的，子禽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们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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