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的话听起来其实是有些奇怪的,那种没明说的狐疑和不加掩饰的试探直接流于表面,让凝聚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宣于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似笑非笑地说:“我养在皇后娘娘宫中时,是疯病犯得最厉害的时候。”
宫中数得上名号的太医都无计可施,每日灌了无数汤药却毫无作用,日复一日,他的疯病愈发难治,以至于最后都到了失控犯下大错的地步。
若不是在如今的贵妃和于家的联手庇护下得以出宫,当年还是个孩子的宣于渊说不定早就因这古怪的疯病死在了深宫之内,到如今骨头都该烂成渣了。
宣于渊回想起那些深藏在记忆深处晦暗不堪的过往,勾起的唇边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玩味,淡声说:“出宫不久我就发疯失控的次数就少了,最近几年也都快忘了发疯是什么滋味了。”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无形间却透露了很多不能明说的秘辛。
起码,宣于渊目前虽仍尊称皇后一声母后,可这声母后只怕也没多少真实可察的敬意。
想来也是。
按民间俚语来说,现在的皇后是继后,比不得原后尊贵。
宣于渊是原后唯一的嫡子,又非现任皇后亲生血脉。
活着的宣于渊但凡能有些许高于常人之处,必然会引来如今的太子和皇后的忌惮。
对皇后和太子而言,宣于渊只有疯了或者是死了,才会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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