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新做的衣裳分外合身,祁宴抬手整理袖口。
何舒明站在一边,望着镜子中的人。
男人沉着的姿态,冥冥中让他也安定了下来。不就是成王败寇,有什么好慌的。
赌了那么多回,再赌一次就是了,他暗暗握手为自己鼓气。
镜子中的人抬眸,勾唇似乎在嘲笑他如负鼠的模样。
何舒明挠了挠鼻子,避开他的视线。
黑眸深沉吞噬,不是棱角分明的面容带给他的难以亲近,是那对眸子,见过血的眸子。
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然的绝对强势。
从前只要小将军带他们出去,就有本事能带他们都回来,大家全是这么相信的。
“陛下,”这一段就不能用步辇了,跟在祁宴身后何舒明小声提醒,“掷杯为号。”
往上走,随着祁宴的脚步一节节台阶上的人跪下,高喊的万岁震耳。
在巨大的空地上荡出回声,敲击鼓面的声音更是令人烦躁的吵闹。
衣袍翻涌,男人冷漠的容颜在华衣下更显得矜贵,倨傲。
祁宴抬眼,望着顶上祭祀所用的器具,突兀想起了她。
走了吧,应该。
送去什么地方了?十五会保证她的安全,等他回来会告诉他人去哪了吗?
不知道就不会抱有期许,所以他没允许自己问。
如今他连自己的项上人头都在刀尖上,不如早早将她送走。
继续向上,百节台阶走了不到一半,他开始有些烦躁了。
不信这种神叨之事,又不得不费事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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