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汝英对一个多年厌恶至极的人都能落下怜悯的眼泪,更何况许眠面对的,是相互并没错,只因为阴差阳错才错过,而如今在病床上瘦了好几圈,怕自己手术死在病床上,想手术前见女儿一面的亲生母亲呢。
总之在蒋涟拿出一些自己的房产地契、私人证券,还有许眠亲生父亲生前委托给蒋涟,蒋涟这些年一直经营的一些生意转交到许眠手中时,当律师以一种旁观者宣读遗嘱的口吻讲明一切转交手续的办理细节时,许眠的眼眶蓦然变热变红,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水。
这泪水一半是希望蒋涟能够手术平安顺利,如果她掌握生杀大权,就算此刻病床上的人是同事,是街坊邻居,是路人甲,她也希望对方健康活着。
另一半是对命运的感慨。
她感慨,原来每次矫情时,怀疑自己或许是某个有钱人家的遗珠这种想法并不是完全臆想。
倘若亲生父亲没有出事,倘若蒋涟没有错失她,这两个倘若只要有一个成立,她还真就是金尊玉贵、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只可惜人生没什么倘若。
倘若这些倘若成真,也有可能她跟沈易走不到一起。
谁知道成为金尊玉贵大小姐的她,性格是否讨喜,最起码是否有现在这个程度的讨喜呢。
——
从病房部出来,许眠低头紧了紧围巾,戴上兜帽,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没清理彻底的雪花经过几天融化又凝固,凝固又融化以后,牢固的黏在地面上,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别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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