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刚刚放下银耳羹,清扬就送汤药进来了。
这也是太医开的,用来孕后补气血的,宁樱已经喝了好些日子。
她现在看到这黑如墨汁的汤药,闻到这苦涩的气味就头疼。
“收走吧。”她抬头对清扬道。
清扬被噎了一下,到底还想做一次最后的挣扎:“侧福晋,四爷说了——您如今调养身体最重要,这汤药可不能落下。”
宁樱聚精会神地在婷儿手中捧着的针线筐里翻找着银丝绣线,口中道:“放一边。”
……
后院里,另一处院落之中,福晋也正在端起药碗。
药碗里的药汁泛着微微的酱红色,闻着有点腥气——这让福晋心里很是有些不安。
“调养好了身子,等到阿哥爷宿在福晋这儿的时候,才好一举怀上孩子!”她还记得娘家人过来的时候,一边把药方珍而重之地递给她,一边这么叮嘱道。
大概是因为已经做了人妇好几年,娘家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就毫无避讳了。
纵然如今阿哥爷被府里的侧福晋迷了心窍,可终究嫡妻就是嫡妻。
再怎么着,阿哥爷一个月里,固定总是要有几天要过来的。
机会并不是完全没有。
面对着娘家人殷切的目光,福晋心中苦涩,有口难言。
她其实很想说:四阿哥其实已经很久没兴致碰她了。
很久。
出于最后一丝可怜的自尊心,福晋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娘家人。
她垂下眼,注视着碗里的药汁——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她幽深凹陷的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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