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对钓鱼更感兴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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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室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木头屑,瓷砖的碎片,翻倒的花盆里的泥土混着水,在地毯上摊开黄褐色的一大团。那是盆栀子花,开得很美,有幽绿的叶片与牛乳一般雪白的、柔软的花瓣。现在它平躺在角落里,上半部分仍旧生机勃发,底下却露出了枯细的根,美也美得不协调起来。
令仪不想再多看这里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径自往自己的卧室去。敬渊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途中叫了几次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应。进了房间,令仪解开睡衣的带子,脱下后便往地板上一抛,旁若无人地赤裸着身躯在衣柜里翻找衣物,他已经很熟悉在敬渊面前做这种事。敬渊背倚着门站在不远处,视线在房间里的每一处都停留过了,就是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过。这个人从前几乎没有守过这种礼,令仪也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在意起这一点了,他急着和自己划清界限,真是有自知之明,可恨的自知之明!
敬渊再度唤道:“令仪,我们需要谈一谈。”
“好啊,我和你谈。”这次他很爽快地答应了:“那我问你,第一次遇见我的那个晚上,你统共说过几句谎?”
对方默然一阵子,才道:“令仪。”令仪从镜子里狠狠地睨着他,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他这样坚持,敬渊毫无办法,只好道:“是,我的确预先打听过你喜欢那个地方,才去那里等你的。”令仪道:“好,这算一个。还有呢?”又沉默了片刻,敬渊低声说:“因为我打听过你……你知道的,你的身份我也并不是不清楚。”对方的答复让令仪笑出声来,他想起那个晚上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份因遇见敬渊而生出的快乐与喜悦,原来他也是一个天真又容易上当的蠢人。听对方说几句中意的话,受到几句赞美,就飘飘然忘乎所以,任由对方整整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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