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甜甜的宝贝是一颗小小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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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嘈杂得一如往常。混着烂菜叶的泥水在路边水沟里浮溢，摊子前的纸板标牌上那些简写的字，墨水已经洇成一团团的污渍。一双双粗糙的手在塑料筐里翻拣，在人们腿间蹒跚的小孩则好奇地戳着那些漂浮在水里死气沉沉的鱼虾。

“不要碰，脏不脏！”讨价还价中夹杂着老人陡然提高声音的斥责。齐河坐起身，仍未完全从梦中醒来。他叫了一声：“老陆，几点啦？”

那头没人回他。他转了转身坐着，在他刚枕着的书包里掏手表。买儿童牙膏送的塑料手表，用了快两年，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刚五点，差不多是放学时间。他于是晃晃悠悠站起来，把包甩到背上。“老陆啊，不好意思睡过头啦……我先走了！”

“我他妈就知道你什么忙都帮不上！”那头陆嘉予终于听见他的话，没好气地吼回来。齐河嘿嘿地笑着，顺走一根挂花的黄瓜。

这会儿该是他妹妹放学的时间。他单肩挎着书包，伸手在兜里掏烟，哗啦啦响了一阵，在一堆一块五毛的硬币里只抓出来一个瘪瘪的空烟盒和一张余额不超过十元的公交卡。他想了一会这会可以顺嘴骂个谁，但最终还是悻悻地住嘴了。

他一路晃到他们初中门口，事实上他们的初高中只隔一条街五分钟距离。因此自从老齐把闺女送到这里的初中，他就自觉承担起了接送的任务。他在葱油饼摊边逗留了一会，摸着兜里的零钱想了一会儿，还是在滋拉响的油声里掏出两块五，葱油饼加蛋刷甜面酱，一勺辣椒末，熟门熟路。他有钱的时候妹妹跟着他享福，他啃从陆仔家菜摊上顺的蔬果，妹妹啃香得冒烟的葱油饼。俩兄妹就这样吃一路，回家。好处是不用聊天，因为他们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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